阎圃与张绣军入汉中前夜。

杨松捧着茶杯，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纵然茶水溅到了皮肤之上，也不觉得疼痛。

“二小姐，你....你...”杨松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指了指张琪媱说道：“二小姐你为何如此啊~”

此刻再看张琪媱，小小的身躯已经不似战场上的瑟瑟发抖，也不似扎在阎圃怀里哭泣的小女孩。

脸上的笑容让人恐惧，一双眼眸时而清澈、时而刚毅、时而愤怒、时而满是黑暗。

杨松在汉中为官二十年，是看着张琪媱长大的。汉中的每个官员都觉得张二小姐天真烂漫，可杨松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竟然这么善于隐藏。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竟然可以阴狠到这个程度。

“你杯中的慢性毒药，短期不致命的，放心吧”张琪媱的声音轻松的让人害怕，似乎这样的事情在她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二...二小姐”

张琪媱抓住杨松的头发突然向后一拉，以近乎脸贴脸眼贴眼的距离说出了那句杨松此生都刻骨铭心的那句话。

“你记着，张琪瑛已经死了...从今天开始我是大小姐，你懂了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古代，即使是青楼女子都不会如此近距离与男子说话。而这张二小姐，并非轻浮之人，只是此等行为的出现，怕是已经完全冲破了她作为一个人的三观。

“二...哦不，大小姐，杨松对您是赤胆忠心，您有什么事情，杨松必然竭尽全力。”

张琪媱见杨松这么识时务，便放开了他，重新坐在了杨松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今夜，你带全部家产与我出城，你若不同意，今日你必死，待来日，你的家人我会一个一个送去见你”

杨松听到这里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样的话如何从一个小姑娘口中脱口而出。

“哦，对了，你们弘农杨氏也不会幸免，我会毕我一生之力，善用我女儿之身，将你们弘农杨氏打到大汉的对立面去，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汉末三国，世族利益关乎世代根基，杨松也不过是弘农杨氏的一个旁支，但世族利益的种子早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明...明白了，不知小姐要去哪儿”

“西凉”

“西....”杨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西凉是什么地方，苦寒之地，外族横行之地。

那马腾韩遂在此经营多年，去那西凉九死一生。

“小姐...这西凉...”

“你无需知道，你就说你去还是不去？”

杨松此刻也是没了办法，他虽然贪生怕死，但却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小女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半三更，

杨松悄悄的赶了马车来接张二小姐。

“小姐请上车”

“快走！”

张琪媱看了看马车上装满的金银财帛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至城门口时，

二人被守城军士拦下。

“此刻已宵禁！你们是什么人！”

杨松憋屈了一个晚上，可算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人了。下车就是一巴掌。

“连我都不认识？你敢拦我车驾？”杨松抬手又甩过去几巴掌。

守城的士兵本想一拥而上，但一见是杨松，谁也不敢上前。这杨松虽然向上谄媚，但对待士兵却很残忍。

此时车内，幔帐卷起，悠悠的传出一阵女声。

“休得无礼，都是我汉中的军士，杨主簿何故打骂~”

杨松听到二小姐的声音连忙退了回来。

军士见车内做的是二小姐，而且二小姐还为自己解了围，心里甚是感激。

“开门吧，我要去西凉~”

杨松此刻内心一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落寞。这去西凉乃是绝密，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

看来这也是个没脑子的。但可悲的是，他杨松就这样被一个没脑子的小女孩拿捏的死死的。

军士不敢拦路，二人顺着北城门一路北上行进了约三十里。

“停车，掉头，去长安，入弘农~”

杨松此刻想死的心都要有了，这疯丫头想什么呢。这长安是说去就能去的吗？

这弘农城多远知道吗？这一路有多少危险想过吗？

杨松也只敢在心里骂一下。

“小姐，长安有贼军盘踞，即使绕过长安，可这弘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