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予诗思绪不由得有些飘忽,下一瞬又回过神来,正对上虎子那张愤怒的脸。
哦豁,真是造孽了。
葛予诗微微往后缩了缩,感觉到自己的背就贴着那堵坚硬的墙,她声音小了一些,带着几分求饶的味道:“那个虎子啊,有话好好说。”
“咋说?你不是都说好了,等你娘死了,就和毛毛和离吗?”
村里的那些单身汉,没有一个不眼红葛予诗那份嫁妆的。他这些年可没少帮着葛予诗守着那些钱不被林古挖走。
要不是想着到时候那些钱都会到他的手里,他才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卧了个大槽,想不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挺……挺狂野的。葛予诗心里十分复杂。仔细想想,‘葛予诗’之前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意外。看她这样虐待毛毛就知道,这个女娃娃骄横惯了,怎么会甘心嫁给林家呢?
林家受制于她,准确的说是她的嫁妆。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母亲死了,想要脱离林家,阻力就会小很多。
但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啊!
而且,系统前不久才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自己的任务是帮着林长垣当上首辅。
当上首辅?
葛予诗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惊。我的个乖乖,首辅可是最大的官!那瘦弱的乡下小子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出息?
预知了这样的未来,葛予诗再看向虎子的神情,多少带了点儿隐约的同情——小伙子,未来首辅你都敢揍,未来首辅的墙角你都敢撬。你是真的对得起你这个名字,虎啊,虎得厉害。
然而想想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之前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葛予诗不由得一声长叹。生活啊,谁都不容易。
想通了这一点,葛予诗倒也不怂,反叉着腰,挑眉看向虎子:“怎么?你要陷害我?看着我相公要进学堂了,你想泼我的脏水?”
她此刻倒打一耙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原主的蛮横。
虎子一呆,反而被她问的哑了嗓子,迟疑了片刻才怒道:“你,你什么意思,想不认账?你也不想想我帮了你多少!要不是我,林古早就把你的些嫁妆掏空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金娃娃不成?”
“空口无凭,我认什么账?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又没有说过。都是你杜撰出来的。恐怕就是想要坏了我的名声吧?啧啧啧,一个打大老爷们,居然做出这么可耻的事情。”
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虎子说的那番话,但是,绝对不能承认这具身体的主人真的做过这么作死的事情。不然,名声坏了不说,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你,你……”虎子对上伶牙俐齿的葛予诗,瞬间就落了下风。
葛予诗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威胁:“方才的话,你若是敢说出去败坏我的名声,我就敢报官。你这些年,也没少拿我的好处,若是我的名声臭了,你们一家都别想好过。”
后面那些话,纯粹是葛予诗猜的。
本来嘛,就虎子这样说翻脸就翻脸的模样,显然先前能这么哄着葛予诗,一定是没少从她那里拿银子。
想到这儿,葛予诗默默叹了一口气。身体原主人的嫁妆到底是有多少啊?怎么一个个都惦记着?
果然,虎子被她那句话唬住,愣是没有再憋出话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你,你……”
葛予诗叹了口气。所以说没文化是真的吃亏。这要是来个有文化的,骂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都行啊。
等着虎子平静了一些,葛予诗小心翼翼地试图从这一僵局中跳出来,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虎子,我都想清楚了。这辈子就和长垣一起好好过日子。这也是我娘的心愿。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否则,里正叔也不会偏袒你的。”
乡下崇文,若是有钱能读上书,就说明有一定的机会出人头地。在毛毛没有被书院扫出门之前,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偏颇着林家一些。毕竟,万一真的出了个能读书的,那就是光耀一方的大事情。
虎子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冷笑一声:“呵,那个窝囊废能不能考进学院还不一定呢!”
身后突然传来林长垣清冷的声音,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虎子的脸上:“我考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