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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光启听到明日早朝一起进宫的消息,高兴的一夜未眠,想不到新帝刚一登基能想到自己,可见这是一个富有朝气的君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更让人高兴的是自己一生的才学有望传承天下,这将是彪炳千古的丰功伟绩。
从徐光启的家出来,他也没忘去骆思恭家通报一声。
第二日,一副已经落幕几十年的场景出现了。
天还未蒙亮,朝臣们慵懒的身影都集在了午门外,等着宫门开启。万历二十五年不朝,大臣们都不知道朝是什么样的,也早已习惯了睡懒觉,谁也没这么早起过,哪个不是睡觉睡到太阳晒屁股,起来后直接去衙门班了,谁来过朝?以至于今天多数大臣们还没睡醒,偎依在宫墙打起盹来,或者相互背靠背的眯一会儿。从午门楼向下望去,一片东倒西歪,没有一点整齐规矩的样子。精神稍好点的也是哈欠连天,无精打采。还好大臣们知道朝之例,能及时的来到这里等候。
不过,在这一群慵懒的身影有三个精神抖擞的人,他们目光如炬,炯炯有神,面容焕发着年轻人的朝气,这三人是孙承宗、徐光启和骆思恭。孙承宗贺骆思恭都熟悉,唯独徐光启,现如今不是官员,连候补都不是,身穿布衣,与孙承宗站在一块。大臣们只是略微瞟了他一眼,没人在意,这个时候谁都睡不醒,谁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人呢?
骆思恭也是便衣,但他曾经是锦衣卫指挥使,刚刚卸任不久,余威仍在,且平日里他为人也较为平和,人缘较好,没人会计较他,何况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高官厚禄是早晚的人,谁也不敢嘲笑他一句。
“咣~”午门的开启进行了朦胧的大臣们,他们都开始慌张的列班准备进宫朝。众人分列两班,一班官,一班武官,徐光启没有官阶,只得站在最末,跟随进去,骆思恭在武官末尾。
后面的几个官员看到徐光启,这才注意,一个布衣怎会跟在他们一起?有几个官员认出他来,蔑视的讽刺起来,不乏几句刺耳的言语,说他无官无职,竟在朝臣之列,有辱朝纲国体,也有人说他是邪门歪道之人,不配进宫。讽刺之言叽叽入耳,群臣哄笑之声不绝,鲜有几个正直大臣不言语,充耳不闻。徐光启被他们说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正要发作以唇舌相驳,突听一声怒吼:“住口!”
众臣顺声望去,竟是孙承宗怒目圆瞪,愤怒之色怒斥众臣。孙承宗恼恨的看着这群狂傲自大的群臣,指着那些唇舌讥笑徐光启的人怒斥道:“身为国家重臣,不思报国忠君之恩,为国分忧,却在此嘲弄他人!你们这么做不有失国体,有辱君恩吗?!”众臣不敢说话,也没人敢去顶嘴,虽然孙承宗现如今不过是翰林院编修,但却是帝师,这个身份连首辅方从哲都敬畏三分,何况他们?众臣只能憋着气听一个自己小许多的小官呵斥。
“徐光启入宫面圣乃是万岁的旨意,如果你们再敢嘲弄徐光启,是嘲弄万岁!”孙承宗对众臣吼道。
大臣们一听,都没了脾气,皇宣召的,是乞丐你也不能说三道四。众臣没了脾气,心里却十分的不服气,他们根本看不起徐光启,甚至是排斥他,把他当做“歪门邪道”的人。
众臣们硬生生的吞咽下这口气,依次列队两班站好,由首辅方从哲带领进宫朝。
徐光启在末位用眼神将感激之情递给孙承宗,若不是他解围,以徐光启的性格,恐怕会以死保名节。
在乾清宫东暖阁,朱由校正睡的香甜,程化祥进来叫醒了他。
现在的朱由校身边已经没有职位相称的太监了,王安被魏忠贤迫害致残,已不能再服侍他了,程化祥原本是要去定陵为万历皇帝守陵的,朱由校见他侍主忠诚,唤来继续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留在了身边。
朱由校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睡意正浓,极不情愿的被起身,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天还未蒙亮,要早早的起身。他心里有三大快乐之事,其之一是睡懒觉。早朝,是波多看了他睡懒觉的权力,对于早已睡惯懒觉的朱由校来说,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这也太早了吧,老子从来没太阳早起过,这回可赶到太阳前头去了。虽然极不情愿,可也没办法,古代卯时朝,第一天朝总不能不去。朱由校在一群太监宫女的侍奉下穿龙袍,戴皇冠,煞爽的英姿陡然呈现在一面铜镜,面对自己的身影,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是为帝的第二天,却是第一次穿龙袍,这种滋味无以言表,总之,这身行头穿绝对让人精神百倍。
朱由校洗漱完毕,坐着銮舆走向华殿。
一路,早早起身开始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