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朱由校登时气血涌,眼睛布满血丝,大骇道:“你说我母妃被弃尸荒野?!”
“嘘,”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担心的急道:“殿下,小声点了……”
朱由校哪里还能沉得住气,母妃被弃尸荒野没有按照太子妃礼厚葬,甚至没有被追封,这哪里能受得了,身为人子却让母妃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这仇恨还能咽的下么?!
朱由校挥手将杜推开,嘶吼的大骂:“魏忠贤!你个天杀的!我朱由校不能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李贵妃,你个阴毒的恶妇,你给我记着,我会让你死十次,一百次,一千次,我让你生不如死!朱常洛,你个昏君,地地道道的昏君,大明怎么出了你个……”
朱由校正要大骂朱常洛,杜猛然扑了来捂住朱由校的嘴,急急得劝道:“殿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少,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去你的!”朱由校一脚将他踹出去,“你给我闭嘴!”
“殿下!”杜痛苦的抱住朱由校的双腿,哭道:“您要三思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您是太子,将来登大位,报仇还不是轻而易举?您要是做出不理智的事来让他们抓住了把柄,您还有什么希望?他们巴不得现在废了您,您可要珍重啊!”
杜的话说到了点子,朱由校冲天怒火被他的涓涓之言冷静了,他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不管多大的事都得忍着,只有等到泰昌皇帝崩天的那一天,一切都将掌握在他的手,届时他是大明的太阳!
朱由校近乎疯狂的怒火逐渐平息了,但面颊血色未退,面目铮铮之色看的杜浑身一颤,将双眼移开,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你说的对!是本宫太鲁莽了。”朱由校深深地呼吸着,尽力抚平他的怒火。
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了,朱由校看向窗外,猛然“砰”的心头一动,严肃的问杜:“你知道我母妃葬在何处?”
“当时奴才也在场,再清楚不过了。”
“好,你可否帮助本宫出去,我要找到母妃的尸骨好好安葬,身为人子,我不能让她暴尸荒野!”朱由校眼含泪水,带着几分恳求的话语。
杜讶道:“殿下,这,这可使不得啊,我哪有那本事。”他甚是难为情,苦着脸拒绝。
“你在印绶监,弄个宫牌应该有办法,你带着我悄悄的出去找母妃的下落,将来本宫定当感激不尽。司礼监掌印一职是你的了。”朱由校向杜承诺道。
司礼监掌印是首席太监,可谓位极人臣,做宦官的哪个不想当司礼监掌印,这对宦官来说太有诱惑力了。杜瞪大了眼睛咽了口水,想答应可又不敢答应,这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本宫绝不食言!”朱由校再次振振道。
杜的呼吸都深沉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如果不赌一把自己将终身不过是个供人驱使的小内侍,如果帮助太子成功了,将来飞黄腾达绝非难事,与其平庸一生,不如赌一把!
“好,奴才愿意为殿下效命!”
朱由校微微的一笑。
他们准备趁天黑悄声的出宫。
天色已几近昏暗,西方还有一丝的亮光没有完全泯灭,不过这也很快会消失,转而进入暗淡的黑夜。
朱由校换了太监的服饰,杜便带着走出去,向慈庆宫的几个看守的太监说是奉魏总管的命令,带太子面圣去的,慈庆宫的看守们只检验了一他的宫牌放行了。
朱由校对这么容易除了慈庆宫感到不太正常,可又想不到哪里不对,但他急于寻找王才人的尸骨,也没有多想了,杜在印绶监,有这么个通行证也是在情理之的。
从慈庆宫到午门,路途是较远的,这一路他们贴着墙面走,朱由校跟在杜的身后,把头低的很低,生怕有人看到他事情败露,不仅不能找到王才人的尸骨,还会连累杜。
宫内有巡夜的侍卫,看到他们也不多盘问,夜里有几个宫人在宫里行走再正常不过了,谁也不会当回事。
朱由校感到这条路是他一生走过最漫长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午门。此时午门已经关闭,不许任何人出入。
“站住,干什么的?”午门的几个侍卫前拦阻了他们。
朱由校躲在杜身后,不敢冒出头来,他怕被侍卫们认出来。
杜迎前去,地宫牌和一张敕令,笑嘻嘻道:“奉主之名,出宫半点差。”
侍卫脸色不快,问道:“这么晚了办什么差?不会是要偷溜出去吧?”
“看您说的,这面不是写着的吗?”杜指着敕令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