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皆识趣地告辞散去。夏侯瑾轩本想混在其中,就听夏侯彰威严的声音冷冷响起:“瑾轩,你留下!”夏侯瑾轩心中一阵哀嚎,只好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回大厅。
夏侯彰看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重重拍了一下扶手:“你就知道贪玩!今晚是咱们三大世家大宴诸位英雄的重要场合,怎么还往外跑?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简直胡闹!”
皇甫卓本已迈出了厅门,听到这话忍不住退了回来:“世伯,我们原本去去便回,是我……”原本闷着头听训的夏侯瑾轩忙打断他:“是我听他们密谈阴谋,一时好奇,才忘了大事。”
夏侯彰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瞪着自己的儿子,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照单全收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冷哼一声。皇甫一鸣像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绕出了院门往住处走去。倒是谢沧行站出来打圆场:“夏侯门主别动气,不论如何,两位少主平安归来,大伙儿也都平安,总是好事。”暮菖兰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人家的家事,哪有咱们说话的份?”
夏侯彰不顾旁人,只盯着夏侯瑾轩,一晚上担惊受怕,心里实在气愤难平,可看儿子睡眼惺忪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只得板着脸撂下一句:“明日君山上武林大会,你自己看着办!”语毕,拂袖而去。
夏侯彰一走,厅里的压力登时消失。瑕不禁暗自咋舌,心道怪不得大少爷脾气那么好。
夏侯瑾轩大大地松了口气,一想起明早还要起早贪黑地奔赴君山,又不禁苦了脸。
见他脸色不豫,谢沧行拍拍他的肩膀:“小少爷,别往心里去,你爹人前人后都一副老于世故、三脚踢不出一个……咳咳,遇到你的事,爆炭似的一点就着,这也是关心则乱。”
夏侯瑾轩不甚在意地笑笑:“让谢兄见笑了。”
皇甫卓倒显得有些不自在:“刚才……谢了。不过,今日鲁莽是我之过,不应该怪在你头上,我会对世伯解释清楚。”
听到他自承其责,夏侯瑾轩本想打趣几句,一听后话连忙摆手:“别!不用,我听训听惯了的。”随即狡黠地眨眨眼,“放心吧,我爹断然不会重下责罚。等他过了气头,想到我竟对江湖事感了兴趣,高兴还来不及呢!想来也就是面上责备几句,再唠叨些江湖经。”说着颇为自得地一摊手,“如此一来,你爹不会罚你,我爹也不会罚我,皆大欢喜。”
“你……就你鬼主意多。”皇甫卓不禁摇头叹气,眉头皱的紧紧的,“你就是这样万事不萦怀,才处处被人说闲话……”
走在前面的暮菖兰回过头来看了皇甫卓一眼,莞尔一笑,扯了扯瑕的衣袖,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眉间,瑕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夏侯瑾轩好奇问道。
暮菖兰来不及阻止,瑕已经脱口而出:“人都说子承父相,如今我才是真信了。我跟你打赌,要不了十年……不,五年,这位皇甫大少爷眉头的三条纹,就得跟他爹一样深,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此言一出,夏侯瑾轩也没憋住笑。皇甫卓自然大为尴尬,习惯性地又要皱眉,立刻生生止住,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哎,皇甫兄……”夏侯瑾轩刚要追上,却又顿住了步子,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瑕姑娘,我知你与皇甫兄有些嫌隙,但……”
“好啦好啦,我以后少挤兑他就是了。”瑕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促狭道,“再说,你自己不也笑了。”
被这么一噎,夏侯瑾轩饶是再伶牙俐齿也说不出话来。
-----------------------------------------上官彦韬推开漆成红色的雕花木门,四顾看去,对面墙上挂着一幅暮春行乐图,红木书桌两侧各两组暗红柜橱,内里尽是书卷摆件,再往右还立着一只青花缠枝牡丹瓶,窗边几上一坛鎏金麒麟香炉,兽嘴中吞吐着淡淡的香气,整个房间古典雅致,贵气却不俗气,不禁暗暗赞叹南朝的富丽繁华。
身后的郭成也眼花缭乱地一时看看这里,一时摸摸那里,这些个物件他叫不上名字,只觉得十分精巧别致,令人爱不释手。
上官彦韬看着好笑,径自往桌前一坐,见桌上一把描着君子四友的紫砂壶,配着四个茶杯,伸手探了探壶温,竟是温的,不得不佩服三大世家的人想的周到,特别是在今晚这般兵荒马乱之后,犹为难得。等郭成一一看完,他才开口问道:“怎样?那位蜀山道长作何反应?”
郭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