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烦请您跟婧瑗来一趟。”婧瑗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瑗侄女所为何事?”
婧瑗示意身边的丫头们退下,带上门。“三叔,婧瑗决定了,按您说的做。只是有些东西婧瑗不便出面,就请三叔您去准备吧。”
“瑗侄女说便是。”
“三叔,我瞧着婧怡身边那两个贴身丫鬟环翠和玉竹都是聪明伶俐的人,可惜跟了个脾性大的主子,整日里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婧瑗有心想还了她们的自由身,三叔看着可行否?”
“瑗侄女思虑周全,需要哪些东西呢?”
“瑗儿听说很多植物既能为人治病,却又是缠人命的恶毒之物,不知跟这天下最毒的东西鹤顶红或者砒霜相比怎样?”
“瑗侄女的意思三叔明白了,这俩丫头的卖身契在二嫂手里,我这就传信回去要过来。东西备齐后,两个丫头我也会去敲打一番。只要徐家安然无恙,三叔做个恶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瑗侄女,三叔倒是真希望你能在宫里站住脚,徐家会尽力帮扶你的。”
婧瑗苦涩一笑,并没有说话。她并不想入宫,前世五年多的宫廷生活让她厌倦了那种勾心斗角,只有在皇宫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才能明白自由是多么的可贵。
入宫前这夜,婧瑗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白泽羽的脸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婧瑗不喜欢此刻急躁的自己,起身推开窗,也许吹吹冷风能让自己清醒些。
白泽羽此时正坐在徐宅内院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原本他准备来找婧瑗诉委屈,为了帮她自己可是大出血。可是到了徐家,白泽羽停下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为什么自己要来找徐婧瑗求安慰?
白泽羽有些恐慌,他已经二十岁了,放在别的勋贵之家,这个年龄的男子哪个不是妻环妾绕的。可是白泽羽到现在仍然孑然一身。七岁之前的记忆随着自己当年跌入池塘已经全部遗失,他只记得自己之所以落水,是因为要去找一个叫瑗儿的小姑娘。
白泽羽被人救起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后来一位游方道人过府开坛做法,才让自己捡回一条命。醒后自己记忆全无,只记得瑗儿这个名字。
偏偏那道人不知道跟云夫人说了什么,整个侯府上下对瑗儿只字不提,不管问谁,都被告知没有这个人。可白泽羽看着自己珍藏的那个刻着瑗字的小金蛇,确定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
从此以后,白泽羽就无心男女之事,只发奋苦学,偷偷地寻找自己脑海里的那个执念。
徐婧瑗,我白泽羽怎么可能因为你而破了功动摇了?可是,徐婧瑗,为什么我期盼着你就是我曾经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呢?
白泽羽静静地坐在树上,看着窗前那皱着眉头不知思量何事的清丽女子。如今侯府也只是表面的花团锦簇,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这些刚刚发芽的儿女情长,就泯灭在当下吧。白泽羽脚下一点,整个人凌空而去。
窗前的婧瑗莫名的感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心中顿时慌乱,急忙关了窗回到床上。
“徐婧瑗,你是疯了吗?居然在等那个人来,也许不久,你就要被宣布成为皇帝的女人之一了。”婧瑗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终于带着深深的不安睡去了。
世间的事总是这样,不期而至的扰乱自己的全部计划。婧瑗一直以为自己心中最在意的是前世没有得到的自由和亲情,故意忽略了自己为情而死。婧瑗之所以逃避这个事实,大概是因为痛恨曾经卑微苦恋的自己吧。
婧瑗重生以后一直在暗示自己不需要情爱,其实是怕走了前生的老路子。所以婧瑗一直封闭着自己的情感,身边一个同龄的男孩子都没有,而白泽羽对自己的几番相助,让内心深处对爱的渴望,如春雨后的荒原,野草疯长。
寅初,丫鬟们就叫醒了婧瑗起来梳妆。天还是黑的,可是徐家距离皇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而且婧瑗必须赶在卯时宫门开启的时候到达,与诸位秀女们共同在群芳阁再次学习礼仪,等候宫廷的复检。
相对于婧瑗的赖床,徐婧怡倒是配合的很,丫鬟们给她梳头上妆的时候,稍有不满就是一通打骂,徐婧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那日她偷偷看了皇上一眼,那么的风流倜傥,身姿挺拔。想到这,徐婧怡不由红了脸。“作什么死啊,这眉画的太淡了,唇色也不够艳,重画!”
……
“不行,不行,这个唇太红了,跟吸血的妖怪一样,擦了吧。这粉也敷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