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婧怡这话里话外的挑衅再是明显不过了,才一月余不见,徐婧怡好像换了个人,不再拈酸吃醋的和自己针锋相对,脸上总是挂着宠辱不惊的微笑,让婧瑗觉得莫名的危险。
“婧怡妹妹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就下去歇着吧。京城繁华,你初来乍到,姐姐尽尽地主之谊,让下人们陪你出去四处逛逛。姐姐今日身子乏,先去歇了。”
婧瑗见徐婧怡这般不骄不躁的样子十分厌烦,不想与她虚与委蛇,起身便要走。
“姐姐别急,妹妹数月不见姐姐,正有体己话想和姐姐说呢。”徐婧怡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婧瑗重新坐定,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徐婧怡。
“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也没有外人。后日就是三月三了,姐姐还要准备入宫事宜,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要是没什么大事,只管吩咐徐管家就是了。而且三叔最近为了我的事也一直在京,若是姐姐办不到,三叔肯定能想办法的。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婧瑗刻意将最后的“妹妹”二字咬的很重。果然,徐婧怡听见进宫和三叔这几个字后,完美笑容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的破裂。语气也不再是之前的谦和温良。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也就不再说废话了。我要进宫,你帮也好,不帮也罢,我都要进宫。你若不帮,那就别怪我把你的秘密公布与众。”徐婧怡冲着婧瑗阴阴一笑。
婧瑗只觉得这样的婧怡好像一条盯着自己的毒蛇。“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妹妹手中成了把柄呢?怎么我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呢。”
“姐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吗?也是,当时的你才一岁多,妹妹也是听父亲说了才知道。姐姐,你说你的真实身份若是曝光,还能不能做你的徐美人呢?不过这皇宫你肯定得入,只不过是去掖庭做个卑贱的宫婢吧。”
徐婧怡走到婧瑗的身边,俯下身子在婧瑗的耳边轻轻说着。
徐婧怡竟然知道自己本姓万俟。不过也是,当年母亲嫁与万俟家徐氏上下皆知,母亲和离回乡安葬又带回了我,有心人一打听便可发现端倪。
“徐婧怡,你是想用徐家上下百口的命来赌你自己的前程吗。”婧瑗怒不可赦。
“是啊,姐姐。婧怡这辈子就想出人头地,可是徐家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你这个八竿子的姐姐。祖父年老昏聩,三叔也处处维护姐姐。若不是他们一意孤行,这进宫的本该是我这个嫡女,哪里轮到你这个罪臣之女。你说妹妹怎么能甘心呢?”
婧瑗没想到徐婧怡心中的怨恨已经如此深,自知无法让她放下执念。
“婧怡,你可想过,你这么做的话,徐氏满门也许会被冠以欺上之罪。”
“徐婧瑗,今天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婧瑗只是一叹,“即便你将此事公布于众又能如何,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圣上不会怪罪的。姐姐只是没想到你如此绝情,为了一己私欲居然要将徐氏满门逼上绝路。”
“那又怎样,爷爷总是说你为了徐家殚精竭虑,既然徐家有你绸缪,哪里需要我去管一门老小的死活呢。”
眼见徐婧怡已经魔怔,婧瑗也不想与她多说。“好吧,你想入宫,我帮你便是。我累了,不送。”
徐婧怡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徐婧瑗,我就知道你是个假仁假义的人,你只有两天时间,我等着。”徐婧怡一把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一众丫鬟下人们赶紧冲了进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去把徐管事找来。”
丫鬟们见自家小姐脸色不虞,鱼贯而出,对着徐婧怡住的院子呸了一口。徐管事正要出门押注,听说小姐传唤,急忙赶了过去。
“徐管事,你拿了这个铜哨,去三才巷玉恒斋交给掌柜的,说徐氏婧瑗有事相求即可。”
徐管事一头雾水,小姐何时认识了玉恒斋的掌柜了,他能帮小姐什么。但是身为下人,他知道不当问的不问,一躬身准备离去,又突然想起小姐进门时的吩咐,问道:“小姐,押注的事可还要办?”
“让李管事去押吧,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只管把此事办好就行。”婧瑗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徐管事闻言,立刻一脸凝重的告退了。其实徐府上下也并不是那么的太平,徐管事和李管事为了管家的职位明争暗斗多年,婧瑗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有的争,他们才会更卖命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