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杨和白泽羽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商户之女居然把朝堂宫闱之事看的如此透彻,不禁一阵后脊发凉。
这女子要是皇兄阵营中的哪个大人家的千金,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好在这徐小姐似乎另有目的,并不想与自己交恶,不然也不会救下自己二人。
白泽羽一直是誉王的左膀右臂,是个果敢豁达之人,见婧瑗已经如此坦诚,也不再有所保留,直接问道:“在下敬宣侯府世子白泽羽,不知徐小姐救下我二人所谓何事,或者徐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二人帮忙的地方?”
婧瑗一听到白泽羽三个字,不禁抬头盯着他仔细看了几眼,白泽羽已然不是过去天真无邪的羽儿了。如今这翩翩佳公子,半分没了小时候圆润可爱的模样。婧瑗心中一阵唏嘘,小时候的羽儿哥哥肯定早就不记得只有几面之缘的自己了。
婧瑗的一举一动都被二人看在眼里,楚瑜杨见婧瑗抬头看白泽羽后又浮现出的淡淡落寞,带着一丝明了狎促的冲白泽羽使了个眼神。白泽羽无奈的一耸肩,摸了摸鼻子。
婧瑗见二人并没有真的因为自己商贾之家的身份而轻视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婧瑗之所以救二人,也是另有打算的。前生楚瑜杨大力促进生产和商贸,婧瑗有心为二爷爷争上一争,圆了二爷爷和徐家上下一辈子的梦。
婧瑗并没有起身,又是一拜:“回禀殿下,早年婧瑗的长辈有心竞争徽州上贡的皇商名额,一时不察走了当时主管的五皇子的路子。谁知后来突然情势大变,五皇子私吞徐家过半家资。家中从此受了重挫,龟缩徽州,再也不能进京。京城便只留下我这个孤女独守。婧瑗只希望殿下有朝一日荣登大宝,能照拂徐家,圆了徐家数辈的心愿。”
也不知今生究竟哪里出了变故,时至今日宣帝还没有驾崩,楚瑜杨也还没有登上皇位。但是婧瑗依稀觉得时间已经不远了,所以面对楚瑜杨,婧瑗并没有为徐家做任何的隐瞒。
楚瑜杨轻轻用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并没有立刻答复婧瑗的要求。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低头叩拜在地的婧瑗,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楚瑜杨才开口:“你的请求并不难,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你刚才说了,你徐家长辈向我五哥孝敬了家资,将来若是本王继承大宝,定会有那些趋炎附势之辈攻讦徐家。到时候本王也不得不小惩大诫。”
楚瑜杨的话让婧瑗心中一凛,楚瑜杨这是在告诉她,徐家终究有一祸,虽然罪不至死,但是抄没家产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新帝即位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国库空虚,得想办法充盈起来才是。
婧瑗咬着唇,看上去一副委屈柔弱的模样,楚瑜杨没来由的心头一软:“我可以保徐家上下一如既往,并且成为皇商。条件是你得在本王即位后的第一次大选里,以秀女的身份采选入宫。”
入宫?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婧瑗的脑子里炸响,难道重生也没能躲过命运,又要回到那个冰冷的牢笼吗。婧瑗呆坐在地上,像只无措的小兽。
白泽羽看向楚瑜杨,两个人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最后白泽羽才点点头,扶起了地上的婧瑗。楚瑜杨看着她,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势。
“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了你便是。你有什么其他的请求,尽管告诉本王。”
婧瑗的掌心已经被尖利的指甲刺破,这才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誉王殿下,民女确有一求。但求殿下能准民女入宫为奴为婢,期满五年放民女出宫。”
白泽羽和楚瑜杨皆是一愣,这世上居然有人好好的秀女不当,居然要做奴婢,况且已经得了保证不会受了亏待。二人一时心中不解,但楚瑜杨被婧瑗这么明白的拒绝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能准了婧瑗的要求。
婧瑗见楚瑜杨应允,这才舒了口气。楚瑜杨伸手取下了墙上的《夏末残图》,又将自己塞在腰带里的一枚龙形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这便是信物,本王等着你如约进宫。”
说罢,楚瑜杨拉着白泽羽离开了徐府。婧瑗不知道,其实哪怕今日她不出手相助,以这二人的功夫,也不会真的难以脱身。婧瑗拿起那块龙形佩,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皇宫之行是必去无疑了,也好,那便了了音儿的那桩事吧,如此,前生的一切也都圆满了。
楚瑜杨和白泽羽出了徐府后,在皇城交错的巷子间闪动穿梭,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才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宅子。
“殿下为何让那徐小姐入宫?”石桌前对弈的白泽羽终于在落子后忍不住出言询问。
“这姑娘太过聪慧,我不希望她为奸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