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万俟皓进屋那会婧瑗就已经醒了,听到他的话婧瑗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就万俟皓这新官上任还想立刻被重用,简直是异想天开。
万俟皓见徐氏仍然没有搭理他,摇摇晃晃的走进内室,酒气冲天的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正在给女儿洗尿布的徐氏。“妙音,晚上我就歇在这了,自你怀孕以来,为夫可是一年没和你好好相处了。”
酒气和热浪顺着脖颈钻进徐氏的鼻子。如今的徐氏已经对他嫌恶至极,不愿万俟皓再碰她一丝一毫。徐氏语气冰冷:“老爷,瑗儿已经睡下,不要吵到了瑗儿。大夫人等了您那么多天,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她吧,妾身生产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不能伺候老爷。”
万俟皓被徐氏冰冷的回绝惊的清醒了几分,他沉默了半天,直到情欲平复才放开了徐氏。“那妙音你好好休息,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说罢便走了,去了大夫人的春晖院。
徐氏仍然站在架子前一动不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继续手上清洗的动作。虽然已经对丈夫失望,但是这样的丈夫还是让母亲的心中泛起了几分酸楚。
确认万俟皓已经走了,婧瑗才放下心来,准备继续睡觉。这时候,樊妈妈叹着气从外面端了一盆净水进来。她望着还在搓洗的徐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放下手里的铜盆,将徐氏手里的尿布接下来。
“小姐,这些活还是我来吧,您就好生将养着吧。只是老爷那,您真的要和老爷这样杵着吗?”
“妈妈也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初的他,或者是这才是真正的他。我如今只盼望着我的瑗儿健康长大,若不是为了瑗儿,我早就离开这个虚伪的家了。至于万俟皓,妈妈也别劝了,我和他断然再无情分。”
徐氏的话于婧瑗。无异于一颗定心丸。
“可是小姐,您好歹得为自己着想一点啊,要是真和老爷断了夫妻情分,以后您咋么办,小小姐怎么办?老奴觉得您还是好好和老爷处着,再生个小少爷,老爷的心思自然就回来了。”
“妈妈,你是知道我宁折不弯,如今这家里我的地位已然如此,还能低到哪去不成,瑗儿将来的路已经荆棘密布,我又怎么会想着再给那个男人生下其他的孩子。这狡诈阴毒的后宅,只会害了我的孩子啊。”
樊妈妈虽然希望徐氏和万俟皓和好如初,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破了的镜子,拼的再怎么圆满也无法改变碎裂的事实。樊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默默地退出去。
徐氏望着佯装熟睡的女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才搂着她的襁褓睡着了。接下来的几天,万俟皓每晚都要来徐氏房中,但是徐氏每每都冷冷待之。几番下来,万俟皓也知道了徐氏的心思,他什么也没说,每天只是下衙后来看看她们母女,便去春晖院歇下了。
万俟皓和徐氏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谁也没有再提其他的。但是不明就里的大夫人因为丈夫每天只宿在她那里,认定了徐氏不得丈夫的心,整日里夹枪带棒的过来炫耀万俟皓对她的疼爱。对此,徐氏并不搭理,一笑了之。久而久之,大夫人发现无法激怒徐氏,也就懒得过来了。
日子难得的平静,婧瑗在一片欢声中长到了周岁,此时她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但是仅限于简单的两字词汇。不过她的表现也依然是早慧了。
徐氏的身体依然很是虚弱,经常会觉得头痛无力,婧瑗排查了几次房间,却始终一无所获。可能真的是因为徐氏幼年便体虚吧。周岁礼又要开始,在那之前的几天,徐氏每天都拿很多小东西让她练习着抓周用。
因为婧瑗是个女孩,不用上战场建功立业,也不用走科举挥毫文章。万俟皓并不觉得我需要抓周,徐氏却依然坚持,想看看自己女儿将来在哪方面更有天赋。周岁那天早上,徐氏在床上放了很多东西,抱着婧瑗站在床边说:“瑗儿乖,喜欢什么就去拿什么。”
婧瑗被放下后便快速爬过去,假装不知道怎么选择的苦恼了起来。徐氏和樊妈妈站在一旁鼓励的看着她。她先拿了支笔,又抓起一本书,婧瑗知道出身成了母亲心里的痛,笔和书代表了文人仕途。
我又放下笔和书,一手抓了一块绿豆莲蓉糕。徐氏以为她最终选择了吃食,笑着摇摇头。然而她已经噔噔噔的爬到床边,徐氏怕她掉下床,急忙将她抱起来。婧瑗喜笑颜开的把手里的糕点塞在了母亲嘴里,又伸着手要把另一块糕点给樊妈妈吃。
樊妈妈见婧瑗在母亲怀里努力的探着身子,伸着小手要给她糕点,瞬间泪盈于眶,“小小姐真是个会疼人的,心里还有奴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