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唐奕晟神色落寞，慢慢地喝着酒。

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杨光正颇不适地陪在一边，心想，可怜的老大，没有一个朋友，竟然只能叫他过来陪酒。

因为唐奕晟不作声一直喝，杨光拿捏着，忍不住说：“晟少，您少喝点，心情不好，酒特别伤身……”

唐奕晟抬头，眸色如墨，“闭嘴。”

杨光：“……”

唐奕晟垂头继续喝。

他喝得其实不快，就是让自己沉浸在一种情绪里而已。

沉浸在那情绪里很痛苦，但那是他目前最能保持平静的方式。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觉得厌烦吗？”

杨光惊得不觉挺直腰，“啊，问我吗？”

“不问你，问鬼吗？”唐奕晟望向杨光旁边的空位。

杨光抖了抖，“晟少，你这样太吓人！”

唐奕晟瞧着他。

“呃，晟少你觉得现在有几分醉？”杨光试探地问。

“五分？”唐奕晟垂下眼皮，举起酒又抿一口。

杨光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问如此煽情又叫人为难的问题。

“嗯，要是说实话，这么多年了，肯定会有觉得累的时候，毕竟晟少你的脾气是挺大的，但是呢……”

唐奕晟头略抬，目光如剑，杨光硬着头皮说下去：“但是作为领导，跟着您肯定是有前途的！”

他信誓旦旦，很有说服力地加重语气。

唐奕晟收回视线，忽然轻笑了声。想叹气。

也许他唯一的价值也就在于此。

“好吧，那你继续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以后不会亏待你。”他扯扯嘴角，望向虚空的远处，仿佛那里可以看到未来的自己。

杨光咧开嘴傻笑。

唐奕晟说完，唇边的笑意又淡下来，不再说什么。

……

离婚的事，根据程序，短时间不会结束。

经过前段时间的折磨，唐奕晟和阮明珠似乎暂时都沉静下来，在法院再见面，都平静无波的样子。

但唐奕晟平静是平静，却依然不同意离婚。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他就会上门去看女儿，不管阮明珠给不给脸色，他都会去坐会儿，陪女儿玩。

甚至这天阮明珠去做孕期第四个月的产检，在医院突然碰到唐奕晟。

她呆了呆，语气不大好，“你来做什么！”

“你肚子里的这个，我也是有义务的。”他说，表情淡淡。

阮明珠却突然不淡定了，可能孕期有点抑郁，她突然生气起来，在医院里冲着他喊：“你到底想怎样，按你这意思，我这是离婚了也得三天两头看见你？”

唐奕晟默然。好一会儿，瞧着她胸pu没起伏那么大了，他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像你说的，孩子是命，都注定好了，以后肯定要见一见。”

阮明珠看着他，闭上了嘴巴。

她要淡定，她对自己说。

她要无视他，就像水往前走的时候，要绕开石头，或者直接淹没！

照B超的时候，阮明珠忽然忍不住问：“医生，可以看出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医生略顿，笑笑，“怎么了，如果知道性别，难道会有什么想法吗？”

阮明珠苦笑，“我希望是个女孩。”

医生哟地笑了声，拿着B超继续在阮明珠的肚子上转，往电脑上看，“可能你要梦想成真了。”

阮明珠惊喜，“真的？”

“嗯，”医生点点头，“应该是真的。”

做完B超出去，阮明珠觉得心情都爽了很多，看见唐奕晟还在那等着，她昂着下巴走过去。

“我跟你说，宝宝是女孩子！”

唐奕晟站起来，怔愣着，“哦！”

阮明珠冷笑，心说，失望吧，就是要你失望！

却听唐奕晟说：“女孩子挺好的，男孩子不好，男孩子生下来就是要吃苦的。”

阮明珠呆住，忽然又生气了，转身走开。

产检完，阮明珠自己回去，唐奕晟在不远后面跟着。

看到她准备坐出租车，唐奕晟拧了眉，过去说：“我送你回去。”

阮明珠就当没听见，刚要上一辆出租车，唐奕晟一把拉住她，“你别任性！”

她气坏了，要说话，但被唐奕晟打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