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尧说会再来，确实也来了。

只是他来的时候，宋挽凉还在拼命拿衣服擦着自己，那一点点的痕迹却让她无比恶心。润玉般的肤早就被她擦出了血迹。

“我给你带了新衣，没人穿过，换上吧。”周墨尧黑眸如深潭一般直直注视着她，从她身上那片伤痕一点点扫过，心越发发紧。

宋挽凉没有看周墨尧，低垂着头，凌乱的发遮住了她所有的神情。只是那有些颤抖的手却还是出卖了她。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还是那么温柔。

那天宋挽凉亲手将防御图交给了周墨尧。

那天周墨尧亲口对她说，他一定会突破所有难关和她在一起。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国破山河。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儿女情长所困扰？

现在又算什么？

同情？

宋挽凉闭上眼睛，平静的问道：“周墨尧，从一开始就是你设计好的是吗？从我第一次遇见你，被你所救开始？”

宋挽凉很平静，但细听起来声音中却有一丝丝的颤抖。

虽然心底早已知道答案，那么有那么一丁点希望也好，她多想从他口中得知不一样的答案。

周墨尧盯着她，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深沉了。

“妄你还曾是南疆国的公主，大丈夫本就应重权在握，而有了这次战绩，想必我西周皇的位也是稳坐了。”周墨尧背过身，话从他口中说出如同利刃一般锋利无比。

宋挽凉只是很失望，眸中的色彩慢慢消失。她用手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我问你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早已经计划好的是不是！”

“是。”周墨尧抿了抿唇。

果然。

宋挽凉脸色惨白，她紧紧握住拳头，只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傻，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过是他争夺权力上的一颗棋子。

宋挽凉心中最后一点期盼也都被撕得粉碎。

“你走吧，放心，我不会逃了。”宋挽凉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毕竟你要的皇位，我怎么会不成全你。你都踏过那么多白骨，等你利用完我，多我这一幅又如何？”

周墨尧眉头紧皱，看着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缥缈感，仿佛下一刻就会和她天涯两隔一般。

周墨尧伸出手，忽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着急道：“殿下，皇城那边请您快些回去，杨淑妃的生辰要到，皇上准备大办宴席。”

“嗯。”

“那这南疆公主……”

周墨尧收回手，目光深邃，“带上。”

宋挽凉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男人，脑海中不仅浮现出当年周墨尧对她许下誓言的话语。

然而，如今得来的是什么？

宋挽凉看着窗外的满腹疮痍，顿时心如绞痛。

一路上，宋挽凉都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车内的气氛一直格外的森寒。

不管周墨尧说什么，宋挽凉都没有反抗，如同一个傀儡一般，他要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没有丝毫的反抗。

周墨尧长袖中的手紧握起来，他盯着她那惨白的脸色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挽凉。”

“主子，你回来了。”

周墨尧才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轻快的女声。秦嫣眼底布满了钦佩的目光，快步走到周墨尧身边，在看到宋挽凉的时候，那原本暧昧的眼神忽然变得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