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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张强对自己现在充当的角色一点都不满意，分局副局长这个差当得实在没多大意思，要权利没权利，要待遇没待遇，什么事情都要请示，都要汇报，没有财权，半张发票都批不了，没有人权，要用谁不能说上半句话；大量的事务性的工作全落到自己这个管业务的的副职身上，每发一件案子自己必须亲临现场，仅仅到现场还远远不够，还必须解决问题，必须破得了案子，破不了案子他这个副局长就没有能力，几年下来，他觉得很累很累。累了没关系，累的不是他一个，只要是警察，特别是一线的警察，没有一个不累的，可他和别的警察不同，别的警察总是以苦为荣，以苦为乐，快乐和享受全都在工作的过程中，他张强不一样，他也可以以苦为荣，以苦为乐，可他觉得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累了付出了就要有回报，他比他的任何一个同事都更现实，说白了，他工作不是为了工作而工作，在官场就要往上爬，就要不断地变换自己的位置，变换角色，现在他在分局副局长这个位置上又干了几年，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再怎么辛苦还是没有看到有上升的希望，连一点影子都没看到，他再一次感到，是这么傻干是干不出名堂来的，还是得走上层路线，以前悟出的道理还是对的。找刘雅琴的时候他就对老岳父给予了厚望，这种婚姻在他看来更重要的不是爱情，而是利用，很多人傍大款，他傍大山，有了岳父这座大山他肯定能够青云直上，事实证明，岳父的确帮了他的大忙，让他这个农村来的普通警察当上了派出所长，又当上了分局的副局长，真要靠自己实实在在干还不知道要干多少年，就凭岳父一句话，一个招呼，他就轻易当上了副局长。现在，他觉得这个副局长当得太久了，不过瘾了，是该动一动的时候了，要动靠他自己基本不可能，他又再一次想到了岳父，虽然老爷子离休几年了，权力没有了，可人脉还在，就像现在的局长龚玉如，就是岳父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么多年了，逢年过节老局长总要来走走，看看他这位老领导，总要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只要岳父开口，只要是原则范围内，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看来，又得出动老泰山了，请老泰山跟局长说说，他想动一动。

那天，吃了晚饭之后，他陪着岳父抽烟，闲聊，他就跟岳父说了自己的想法，想动一动工作环境。

“怎么个动法？”

“这……”

“还不好意思？”

“您看，分局的柳政委就要退了，您看……”

老泰山瞪了女婿一眼，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抽了一口烟，吐了出来，说道：“你想让我跟你们局长打招呼，你想当那个政委？”

“爸，您看我当副局长也好几年了，是不是能……”

“连门都没有！你就别做梦吧，我是不会跟你再打什么招呼了，有本事你自己干上去。”

“可是现在官场上您不是不清楚，上面有人打招呼和没人打招呼是不一样的，您不为我着想也不能不为雅芳着想吧，不能不为您的小外孙着想吧。”

“够了，什么也别说了，这个招呼我是不会打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自己干上去，用不着在后面使招。”

张强还想说什么，岳父已经起身出门散步去了，门摔得砰砰直响。

张强一脸的无奈，一下子就感觉像掉进了冰窟窿，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这次吃了闭门羹之后张强甚至发誓以后再也不找老泰山了，这座山再也没有希望了，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有好些日子他都没有去看老泰山了。跟刘雅琴结婚以后，他们在分局分到了一套三室一厅，宿舍就在分局的后面，对他来说很方便，可刘雅琴不方便，上班要转两路公共汽车，所以刘雅琴很少来宿舍住，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娘家，特别是儿子张彤彤出生以后，一家人几乎都住在老岳父家了，自己的宿舍基本上没开过火，闲着，平时顶多就是张强加班晚了不想走了才住在家里。这一次老岳父拒绝了女婿的请求之后，张强生气了半个月没有回市委常委楼岳父家，刘雅琴就打电话来了，说什么意思？不跟你说话你就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赶紧过来，儿子今天从幼儿园回来感冒了，弄不好晚上还要送医院。听说儿子不舒服张强才在晚上匆匆赶往岳父家。

回到岳父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两个男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好像是从对面的门口出来，对面家住的是刚刚调来的市长陈冬阳。张强本来没在意，进进出出的人他都不多看一眼，常委楼住的都是市委市政府